青无鸦

主博却安柒,子博已弃,慎fo
雷安⛵🐴,极度抗拒对家,我跟对家有仇。

【雷安】孽龙与骑士雕像

◆快乐王子paro,大部分原创,小部分原文改编

◆这都5000+了各位观众老爷们赏个脸给个小红心小蓝手呗x

◆好吧事实是,群里赌骰我又输了。今天的安柒依旧是四大赌神之首。

◆什么玩意儿大晚上刚打完就给我说有敏感词汇,要是这章发出去了就说明手机和电脑压根儿不是一个玩意儿【本来就不是一个玩意儿,我都语言破碎了

◆人物属于七创社,OOC属于我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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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他的城市变成丑恶和贫苦的归墟,直至他自己也终究被过往的洪荒掩埋在白骨的冢里。”

                            ——笔者注








雷狮是一条孽龙。

这是雷王海的龙族众所周知的一件事。

在他们眼里,雷狮是没有心的。他的身上带着皇族特有的霸道嚣张,以及不知从哪里带来的狡猾残忍,随心所欲到了极点。他们一面厌恶着雷狮那永远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性格,却也一面深深恐惧着他那强横的实力。

然而,所有败坏了雷王海龙族颜面的龙,都不被容许存在,哪怕他是个皇子。

于是,雷狮被驱逐了。

是的,是被驱逐,而不是被押送至斩龙台,承受拔鳞抽筋之痛。

其实所谓驱逐也不过只是这些龙族为了保存自己的颜面所放出的一个幌子,事实是他们都已经没有足够的实力来对付这条已经快要成年的孽龙了——

他们根本拿雷狮无可奈何。

不过不管怎样,雷狮自己是一点也不在乎的。他只是对龙族所做出的一切决策嗤之以鼻,然后举起雷神之锤,砸碎了无上神圣的升龙殿,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他并不艳羡皇子这一身份,尽管几乎所有人都在觊觎着仍旧悬空的储君之位,雷狮只觉得这样的一切都糟透了。

所以他走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安迷修现在很想拔出背后背着的冷热流直接砍过去,然而可惜他是个不能动弹的雕像,只能死死瞪着那只打算在自己身上暂时搭个窝儿的孽龙。

自从前几天这条孽龙停在天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后,就开始缠着他不放了。安迷修不是很明白,这龙到底是来干嘛的?

“你不是个乐于助人的骑士么?那么让我在你这个雕像上暂住一下,不就算是帮助了我了么?”

“可你是恶党!恶党怎么能和普通人相提并论呢?”

“得了吧,傻逼骑士,有本事你先把本大爷拍下去再说。”

雷狮得意地摆了摆紫黑色的龙尾,径直蹿向了雕像的脖颈处——他刻意缩小了自己的身形,雕像领带与衣领和皮肤交接处雕刻的凹槽刚好够容下他蜷曲起来。

安迷修很生气,想露出愤怒的表情,可是他的表情从脸部被雕刻完毕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保持着不可更改的微笑。

这就更令人感到生气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安迷修的确是雷狮一路行来看到过的最好看的雕像了。他飞过开满白色雏菊花的山坡,安装着大风车的红色磨坊安安静静地矗立在和风里,拜占庭式的大教堂传来虔诚的唱诗声。沿路的米迦勒闪动洁白的羽翼高举着审判之剑,路西法用长出尖角的漆黑翅膀裹住自己裸露的身体。

可是雷狮觉得,他们都没有安迷修好看。

安迷修的雕像最主要是汉白玉雕刻的,碧色的眼睛选用世间最名贵的翡翠,背上冷热流双剑的原料分别是托帕石和和田黄玉,剑柄处以黑曜作饰。他将右手平放于左胸处,左手背后,目光微垂,笑容干净而温和,仿佛包容一切的天空。

于是,雷狮便头一次动了撩拨的心思,想着至少在这个笨蛋骑士道的雕像四周停留一阵,似乎也不错。

他喜欢看安迷修在面对他的时候,想发怒却依旧只能一脸微笑的反应。

“喂,笨蛋骑士道,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雷狮抬起尾巴扫了扫安迷修的脸颊,语气颇为居高临下。

安迷修只是望着远方,并没有理会雷狮。

好吧,其实雷狮知道他叫安迷修,就如同他知道他是安迷修的雕像一样。一百年前,凹凸城里出了一名伟大的骑士长,世人皆知他谦谦有礼,一行一举都严格恪守着骑士道精神。他的名誉享遍四海,所有的人都尊敬地称呼他为“双剑的安迷修”。

骑士大人的脸上挂着世间最温和的笑意,教堂的孩子们拍着手说他一定是降临人间的天使,连落魄的醉汉也为这世上还有这样快乐的人而微笑,可是雷狮觉得,安迷修一点也不开心。

就如同现在,他并不回答自己的话一样。

“骑士大人,你又看见什么啦?”

雷狮无所事事地打了个哈欠,抬起头顺着安迷修的目光看去。但是他的眼里只看得见高于自己的生命,所以对于安迷修能够看得见的世界,他什么也看不见。

“远处。”安迷修终于开口,声音低缓柔和,他专注的神情让雷狮不禁出神地望着,“远处的一条小街上住着一户穷人。一扇窗户开着,透过窗户我能看见一个女人坐在桌旁。她那瘦削的脸上布满了倦意,一双粗糙发红的手上到处是针眼,因为她是一个裁缝。她正在给缎子衣服绣上西番莲花,这是皇后最喜爱的宫女准备在下一次宫廷舞会上穿的。在房间角落里的一张床上躺着她生病的孩子。孩子在发烧,嚷着要吃桔子。他的妈妈除给他喂几口河水外什么也没有,因此孩子老是哭个不停。”

雷狮愣了愣,随即摇头嗤笑一声:“也就你这样的笨蛋骑士会在意那种人了。”

他从安迷修的颈前腾越而起,蓦地变大身形,身躯缠绕在安迷修的脖子上,将嘴凑到他的耳边,仿佛是恶魔在蛊惑人心的喃喃低语:“他们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并没有什么义务去帮助他们。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站在山巅俯视他人,而弱者只配永远地腐烂在淤泥里。”

“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宿命。”

“除非,你是神。”

“我当不了神,所以我选择成为一名骑士。”安迷修淡淡道,“我救不了所有人,至少,我能救起我所看见的人。”

“即便这样,也无济于补。”雷狮挪动身体,绕到安迷修面前,直视着他那双翡翠的绿眸。雷狮的眼睛是幽深的紫色,仿佛沉淀了上亿年的紫水晶,酝酿着呼啸的风雪。“就算你能救几个人,那又如何呢?”

“那便能救几个,就救几个。”

安迷修终于将目光放在雷狮身上,那双翡翠做的眸子里倒映着夜空星河,盛满了万千星辰的碎光。那一刻,雷狮甚至觉得他的目光早已透过了自己,落在最遥远的虚无之处。

安迷修的目光仿佛是恩泽万物的雨露,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而慈悲。他的眼中分明地描绘着黑白的世界,是非曲直一眼看过去清晰透彻。

他的眼中清楚地分割着对错。

“你看那里,在城市的那一头,我看见住在阁楼中的一个年轻男子。他在一张铺满纸张的书桌上埋头用功,旁边的玻璃杯中放着一束干枯的紫罗兰。他有一头棕色的卷发,嘴唇红得像石榴,他还有一双睡意朦胧的眼睛。他正力争为剧院经理写出一个剧本,但是他却已经再也写不下一个字了。壁炉里没有柴火,饥饿成为了他思想的牢笼。

“在下面的广场上,站着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她的火柴都掉在阴沟里了,它们都不能用了。如果她不带钱回家,她的父亲会举起四处散落的酒瓶打她的头,并勒令她不许吃饭,说不定还会直接将她卖入妓院以供自己下一次的烂醉。她既没穿鞋,也没有穿袜子,头上什么也没戴。我看见她跪倒在漫雪的街口哭泣,她的眼泪被冻成了刺人的冰锥。

“还有那边,那里是这座城市的东区。那是整座凹凸城贫困与苦难的聚集地。女人和孩子们穿着破布缝补的短衣,男人们到酒吧和码头干活,可是他们一天的劳动所得甚至够不上一顿饭的花销。他们永远不被允许进入西区,因为那里居住的上层贵族们害怕他们带来无序和瘟疫,这样他们便不得不杀掉那些胆敢冒犯他们的贱民。毕竟在他们眼里,不管那些卑微活着的百姓死了多少,他们也仅仅只是当做死掉的牲畜而已。

“我是很讨厌你这个恶党,但相比起来,我……更讨厌他们。至少,在你的眼里,你看不起这世间的一切,所以这一切便都是一样的了。”

骑士的声音回荡在凛冽的寒风里,转瞬被葬入夜雪中。

相处几天下来,雷狮头一次听见安迷修说出这么多的话。

他并不是一条心软的龙,也从未因为别人说过的什么话而改变自己的理念,骑士道什么的对于他这种天性残忍狡猾的龙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愚蠢的笑话,所以他从不认为自己能够理解安迷修那些在他看来极其天真好笑的想法。然而在那一刻,他突然很想俯下身去……亲吻骑士的双唇。

你所在乎的东西,已经没有谁会在意了。就算是有的,他们或许也早已成为了王公贵族争斗的牺牲品,被无谓的言论掩埋在史书无法记载的阴暗处,供养着一年红过一年的花朵。

神祗明明灭灭,凡人生生不息,而化为雕像仍在坚守着骑士道的你,又算是什么呢?

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








安迷修也不知为何今天的自己是如此的多话。

他看见雷狮的脸,便忍不住想要倾吐一番。

他实在已经孤独太久了。

一百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却也足够折磨他。他看见天空尽头的白色飞鸟远去,消失在地平线的那方,暗夜的星辰在暮光中划出无数条银白的线,坠落到海洋的深处,溅起稀碎的晶块。把酒祝东风的从容被人世浮华的洪流湮没,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再也不是当年的模样。

就像人心,也再不是当年的炽红。

欲买同载的桂花酒,却终究不再似少年游。

“以前在我有颗人心而活着的时候,”骑士雕像开口说道,“师父便教导过我,何为骑士道。我去过很多地方,遇见过许多人。国王封我为骑士长,只不过是看中我的利用价值最高,其实这我也是知道的。但是如果不保护国王,国家便会动乱,百姓便会流离失所。我知道这座城市的浮华之下掩藏着怎样的肮脏,我试图过抵抗,于是我便被流放了。而眼下我死了,国王为了彰显他那虚伪的宽容与无私,便派人把他那可怜的前任骑士长这么高高地立在这儿,使我能看见自己曾经守护过的城市中所有的丑恶和贫苦。对于一名骑士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感到屈辱和无助呢?”

安迷修目光微闪,雷狮清楚地看见有两滴清澈的水珠落下,在下方的地面上砸出小小的水花。

孽龙的心里忽然烦躁起来,他一点也不希望看见这样的骑士雕像。

这不是他想看见的安迷修。

这样的一个骑士道笨蛋,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让给自己来扛呢?明明都已经撞上了南墙,却依旧死不回头,真是天真得蠢爆了。

老子最他妈讨厌你这种人了。

可是这样的话,一到嘴边,雷狮却忽然改了口,只是简单地嘲讽了几句。

他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是喜欢上安迷修了。

没有心的雷狮,爱上了一个人。这消息要是传到雷王海那群老不死的耳朵里,不知道他们得吓成什么样。

这个时候,雷狮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个。

“你其实很想要一个解脱吧?”

他问。

安迷修轻轻嗯了一声。

“那好,我便帮你。”

雷狮说。








城市中忽然响起了阵阵惊呼。

人们看见一条紫黑色的巨龙突然在天空中显现出身形,阴云随即召来,漫天弥漫着不详的死灰色。狂怒的巨龙撕破天空,滔天的雨水如泼墨倾泻,漆黑的闪电仿佛世间最锋利的弓矢,精确地击打在骑士大人的雕像上。随即,汉白玉的石像一寸一寸地蔓延出裂痕,托帕石和和田黄玉制成的双剑冷热流片片碎裂,黑曜的残片映照出暗色的天幕,落向围观的人群。

人们发疯一般地涌向碎片掉落之处,渴望能够抢到入目的金钱。

“哦,不!”

国王站在宫殿的最高处,看见他最心爱的雕像在顷刻沦为湮灭在风中的齑粉,不由可惜地呼了一声。祖上留下的华丽雕像他自然能够再造出第二座,可是雕像被巨龙毁掉了的这件事,他实在是没有脸拿出去说。








“谢谢你。”安迷修说。

他想了想,又微笑着补了一句:“我叫安迷修。”

“我记住了,所以你也要记住我的名字。”

巨龙最后吻了吻他的眼睛,说。

“我叫雷狮。”








巨龙觉得自己再没有了可以去的地方。尽管天地那样广阔,他却无处安身。

他看见第二瀑布的河马在纸莎草丛中过夜。古埃及的门农神安坐在巨大的花岗岩宝座上,他整夜守望着星星,每当星星闪烁的时候,他就发出欢快的叫声,随后便沉默不语。中午时,黄色的狮群下山来到河边饮水,他们的眼睛像绿色的宝石,咆哮起来比瀑布的怒吼还要响亮。

他看见太阳挂在葱绿的棕搁树上,还有躺在泥塘中的鳄鱼懒洋洋地环顾着四周。剪尾的燕子们在巴尔贝克古城的神庙里建筑巢穴,那些粉红和银白色的鸽子们一边望着他们干活,一边相互倾诉着情话。

他看见那些红色的朱鹭,它们排成长长的一行站在尼罗河的岸边,用它们的尖嘴去捕捉金鱼;还看到司芬克斯,它的岁数跟世界一样长久,住在沙漠中,通晓世间的一切;他看见那些商人,跟着自己的驼队缓缓而行,手中摸着狼冶做的念珠;他看见月亮山的国王,他皮肤黑得像乌木,崇拜一块巨大的水晶;他看到睡在棕祸树上的绿色大莽蛇,要二十个僧侣用蜜糖做的糕点来喂它;他又看到那些小矮人,他们乘坐扁平的大树叶在湖泊中往来横渡,还老与蝴蝶发生战争。

可惜这一切,安迷修全部都不能看见了。

雷狮曾经还幻想过,至少有一天,他可以带着安迷修那颗黄金做的心,去看遍他再也没有机会去看的山河。

可终究还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最后雷狮飞过了城市上空,看见富人们在自己漂亮的洋楼里寻欢作乐,而乞丐们却坐在大门口忍饥挨饿。他飞进阴暗的小巷,看见饥饿的孩子们露出苍白的小脸没精打采地望着昏暗的街道。在一座桥的桥洞里面,两个孩子相互搂抱着,想使彼此温暖一些。守卫高声呵斥他们,于是两个孩子又跚蹒着朝雨中走去。

一个安迷修,并改变不了什么。

正如一个雷狮,也依旧替他改变不了什么。








三千年的时间,是龙的一生。

当垂垂老矣的巨龙察觉到自己终将逝去之时,他终于再次挣脱了深海,回到了凹凸城。

没有了安迷修的城市,不管是多少琼楼玉宇,然而在他眼里,却也依旧是一种镜花水月,一如虚无的空荡。

“我听见耶路撒冷传来洪亮的钟声,罗马骑兵的唱诗班正在吟诵。”

“可我再听不见你的声音,如山间的明月,如石上的清泉,如我梦中盛开的黑色郁金香。”

巨龙缓缓闔上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


FIN.


I hear Jerusalem bells a ringing


Roman Cavalry choirs are singing


              ——《Viva La Vi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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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言:
◆黑字只是因为逼格看上去似乎很高……

◆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每次下笔老是要写成古风……然后这个故事其实真的很悲伤的,我写着很难过,中间磕磕绊绊好几次,写出来也没达到我想要的效果。我不是太太,文笔也不是很好,所以很感谢能看到这里的你们【深鞠躬

◆黑色郁金香代表骑士的爱,原谅我实在是找不到啥可以代表骑士的花了

◆中间改编了一句诗,原诗出自南宋刘过的《唐多令》:“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那首《Viva La Vida》是我特别喜欢的一首歌,写到一半突然想起Roman cavalry choirs are singing这句歌词感觉触动特别深,老是想把它用上去,所以你们在最后看见了它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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